2014年9月17日 星期三

寫給周歲的妳

今天,是妳人生第一個生日,雖然現在的妳還看不懂,但是希望未來的妳能夠有機會回頭看看妳人生的起點,我初為人父的心情,還有們學著成為一家人的點點滴滴。

妳的到來不是意外,爸媽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來迎接妳,但妳似乎急著想和這個世界接觸,離預產期還有十七天的妳就這麼蹦了出來,我永遠記得當天清晨飛奔至醫院路上妳媽緊鎖的眉頭,也永遠記得等待進產房時的忐忑,更永遠記得皺巴巴的妳剛蹦出來時放在我手上的感覺,我知道,這是幸福的重量,沒有單位,無法言喻,只能親身體會。

我永遠記得抱著當時皺巴巴的妳

出生後沒多久的妳一度因故住了幾天醫院,去醫院探望妳的時候,見妳窩在那小小的保溫箱,爸媽都偷偷掉了幾滴淚,幸好後來算是一切順利,不枉費妳媽不畏寒暑、每天辛勤地擠母奶供給妳養分與抗體,而妳也漸漸從瘦巴巴的難民變成胖嘟嘟的小沙彌,最後成了俏麗的短髮小妞,爸媽甚是欣慰。


妳的成長進化史: 瘦巴巴難民 -> 胖嘟嘟小沙彌 -> 俏麗短髮小妞

雖說是早有心理準備,但妳出生後的生活確實還是有些在我預期之外,除了生理上的勞累外,我與妳媽之間的相處也出現些變化,不再是兩個人的愜意生活,想去那就去那反倒像是互為代理人的戰友,一人照顧妳的時候,另一人才能去做家事或是處理妳的相關雜務;妳睡覺的時候,我們才能喘口氣休息或是陪妳一起睡;而妳媽為了讓妳每天有母奶喝,更是犧牲睡眠扛著大包小包通勤上班。雖說爸媽倆的相處時間變少,但是多了一種三人相處或是與妳獨處的時間當妳趴在我身上躺著會覺得心快融化了、看著妳做著有趣的動作會哈哈大笑、看到妳成長的進步會為妳開心喝采、看見妳一直做著不許妳做的事會火冒三丈、半夜突如其來無解的哭喊會很想把妳按靜音、不小心吸到妳那濃郁的屎味會忍不住白眼直翻等等,族繁不及備載。但回過頭仔細想想,這些不就是人生的點點滴滴嗎? 能看著妳成長,能記錄著觀景窗內的妳,也是一種幸福,一種叫家庭的幸福。


老爸對這招完全沒有抵抗能力
除了生活上的改變,這一年來也讓我想了很多事情,也思考了很多我以前沒有想過的問題,或是說我刻意忽略的問題。妳爸媽這一代的小時候身處台灣經濟起飛的末期與政治開放的初期,我們沒有也不會去煩惱未來的舞台,只怕自己不努力。然而長大出了社會,經濟環境差貧富差距大房價居高不下,薪水停滯不前,一堆黑心食物不能吃政治環境充斥著貪汙沒事、滿口謊言、到處抹黑、只會把責任推給反對團體的政客,將來甚至很可能得活在和諧的鐵幕下。讓妳在這個時代出生,令我替妳感到相當憂心,我甚至開始思考"為什麼要生小孩?"這個我從來沒想過要問自己的問題,我擔心未來的妳要背負沉重的經濟壓力,也擔心妳無法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更擔心以後的妳再也無法暢所欲言。要知道,人類社會的階級從來沒有改變過,它只是以不同的樣貌偽裝,戰亂、意識態與改朝換代只是讓這個結構裡的人重新洗牌而已,記得多讀些教科書外的歷史知識、多思考歷史真正的原貌是什麼,會對妳有幫助的。當然我希望這一切都是我的杞人憂天,還是有很多人為這片土地努力,未來會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我只能盡我所能,讓妳能夠平安快樂地成長

希望妳將來能開心地面對每一天
會想寫下這些,除了是一種自我的省視,也是留給妳的紀念。現在的我常會想到妳阿公阿嬤在當初的時空背景下,是用什麼樣的心境在帶妳的大姑姑,而輪到帶我的時候又是用什麼樣的心境。長大的妳或許可以利用這些文字一探究竟,雖然字數不多,但字字都是為父的心意。我決定在妳十八歲之前,每年生日寫給妳一封信,不要小看書或信,它們是一種很有魔力的東西,不同的年紀、不同的心境去讀它,妳會得到不同的收穫與體悟,而我想這也是我所能給妳的禮物中最有意義的一份了,希望妳好好保存

生日快樂! 我的小寶貝。


2014.9.17 愛妳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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